22 Aug 2006

《現在是以后了嗎》本週在吉隆坡和新加坡面市

歐陽文風的自傳體新著《現在是以后了嗎》細述他從當初排斥同性戀,迷惘不安,儒弱膽怯,自責逃避,到32歲出櫃的迂迴歷程。然後在33歲那年,他藉此書開始為人生寫下新的篇章。

歐陽文風新書《現在是以後了嗎?》
推介禮詳情


今夜我輾轉難眠。

剛剛讀完歐陽文風的《現在是以后了嗎》,一本他以同志身份「出櫃」的自傳新書。心情激動,感慨萬千。

認識文風,是去年的事。是他主動聯絡我,因為有人告訴他有關我上Astro電視節目《賢途有你》「出櫃」的事情。后來我們在同志議題上有了共識,並成為好友。

書一看完,我想哭。

不是因為自己曾經走過同樣對性取向的痛苦掙扎與膽怯恐慌;那對我來說似乎已經是很遙遠的事(因為我早已「出櫃」,並已獲得家人的認同)。

我想哭,是因為她對他的愛情,是那麼的深,那麼的無可奈何。

而他對她的感情,卻是充滿著牽強、懊悔、內疚與自責。

這一切,都是一早就不應該發生的。

因為文風,我認識他的前妻林春玉。

春玉是個完美的女人。因為她的美麗,氣質,聰慧,大方與堅強。如果我是異性戀,我也會愛上她。

看完此書,我只有更欣賞她。可以說是因為春玉,文風才能勇敢的站出來。

我想哭,因為還有許 許 多多的人,仍然生活在愛情只不過是個美麗的大謊言裡,至今無法超越自己,認真善待自己。

同志,非同志亦如此。

雖然躺在另一半的懷裡,卻深深的感覺到冷清,寂寞。是委曲求全,還是寧願裝不知?

這是愛情的悲哀,是婚姻體制的恥辱,是對人性與生命的摧殘,是理性的自殺。
我想哭,因為還有許 多同志,仍然備受傳統社會的束縛,無法活出自己。

許 多人仍然對同志存有偏見和誤解。讓同志生活在一個沒有自我,沒有自由,沒有權益,沒有尊嚴的社會中。

我想哭,是因為還有許 許 多多的同志,也不敢抬頭正視自己,坦誠地面對家人及朋友。

許 多同志,因而選擇放棄自我,放棄真愛,偽善敷衍,結婚了事;或者放棄家園,放棄理想,遠走他鄉;有的甚至放棄寶貴的生命……

我想哭,因為還有許 多同志,深恐遭受旁人異樣的眼光,只有在陰暗的角落裡選擇自干墮落,自暴自棄。或當黑夜降臨時,苟且偷歡,尋找短暫的心靈和肉體的慰籍,走險於愛滋病與遭人搶劫謀殺的邊緣。

由於種種偏見和誤解,令許 多的同志與其家人的關係與日漸疏遠和隔離。有者甚至鬧到關係決裂,痛苦地脫離親子關係。

更有些同志,因患上「恐同症」,無法接受自己,還蓄意批判同志,惡言攻擊,暗地裡又與同志發生關係。嚴重的人格分裂,精神崩潰。

我想哭,也因為我在不久前喜歡上一個人,可他早已把自己封鎖在一個隱蔽的世界裡,每天生活在人言可畏,處處提防隨時可能被發現而遭受排斥譏笑的陰影中,使我們的愛情在諸多限制下無法正常發展。

最后我受不了他的過度敏感而提出分手。
我想哭,更因為大馬同志群仍處於被動心態。大體對同志議題漠不關心,得過且過。遭受壓迫,面對媒體的歪曲報導時,也只是一味忍氣吞聲。

在以異性戀為主流的社會強勢霸權下,同志人權完全被剝削和沒奪。

這本書,讓我對大馬同志站出來的期望重見陽光。

文風勇於承認自己的之前儒弱和膽怯,正視自己,勇敢地從錯誤的婚姻中走出來,並公開承認自己的性取向,希望其他同志不再以結婚來掩飾身份,蹉跎另一個異性戀的歲月年華,爭取的不只是同志的權益,也爭取異性戀的真正幸福。

以他的親身經歷作為警惕,說明了結婚並不能改變一個人的性取向,那只是一種長期性的壓抑,人性的扭曲,自欺欺人的假象。

他的坦誠及勇於認錯,已獲得家人及朋友的諒解與寬容。是同志們值得學習的榜樣。

只有做回自己,勇敢地面對自己,坦誠面對別人的人,才能獲得別人的尊重。

同志一樣可以活得健康快樂,有自信,有尊嚴,並享有一般人的戀愛,自由與幸福的人生。

現在不走出來,還等以后嗎?以后是什麼時候?現在是以后了嗎?
歐陽文風新書《現在是以後了嗎?》
推介禮本週在新馬兩地舉行


從今年2月開始每週在Fridae發表同志專題、同志運動、同志歷史評述文章,過去兩年以《神愛同志》、《同志愛神》、《身體社會學》等書震撼馬來西亞文壇的歐陽文風,將在最新的自傳體著作中做出男同志最真摯的生命剖白。

《現在是以後了嗎?》本星期在馬來西亞和新加坡面市,在推介禮上歐陽文風將現身說法,和大家分享他漸進同志生涯的迂迴心路,歡迎Fridae讀者們到時前往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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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文風談新作《現在是以后了嗎?》

我是同志,這是我的故事。

三十三歲生日那天,開始寫這本書。那時,我在紐約第二年。人生的際遇,有時比虛構小說的情節,還更難以置信,甚至亦非自己所能預料。

四年前,當我選擇走出來后,就一直計劃撰寫自己的故事,這本屬於自傳式的書,斷斷續續寫了三年,終於完成。

我8月中旬回國,就是為了在馬新兩國推介新書《現在是以后了嗎?》,希望能為兩國的同志運動貢獻力量。

作為一名時事評論作者與專欄作家,我視公開自己故事為一個向異性戀霸權進行挑舋的動作,是一種對現有權力策略性的反叛與抵抗。

藉著公開自己故事的權力運作,解構別人猜測、謠傳與指指點點我性取向的話語權,使其不成體統,喪失攻擊和規訓同性戀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