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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Sep 2008

K:第一任外國男朋友,應該也是最後一任

(2005年3月。漸秋。雪梨)

我一直很想交個外國男友,再次強調並不是因為崇洋媚外,只是覺得西方人的想法總是比較開放,有什麼說什麼。在很多方面的觀念也比較正確,例如:在開始交往後,一起去做HIV檢測,可是如果是跟亞洲人在一起,大部分都會覺得很奇怪吧。我一直很愛著K君,直到他提出分手,我哭了兩個禮拜後為止。

剛在一起沒有多久,我們就同居了。那時候的我找不到地方住,所以順勢就搬過去與他和他最好的朋友兼室友一起同住。我大概知道K君以前的「性史」是多麼的精彩,就像每次一起去同志酒吧(Midnight Shift、ARQ),都可以碰上一個接著一個的亞洲男孩跟他來個西方式的親臉頰禮儀。說我不吃醋怎麼可能呢,不過他還是會很誠實的跟我說哪些人真的有做過,哪些人只是朋友。但漸漸的,也就習慣了這種禮儀,畢竟是我自己想融入西方世界的。

在一起的第十七天,他第一次跟我說了那三個字「I love you」,雖然那時候的他有點喝醉了。也就是因為他是處於半醉狀態的,所以我並沒有為這句話而做出回應,況且對我而言才剛開始,還不至於用「愛」來形容喜歡對方的程度。我曾經問過他:「你說過你對一段感情很容易就膩了,所以一直以來都是一個接著一個,那你確定現在想定下來了嗎?如果不久後,你也對我膩了怎麼辦?」

他回答我:他覺得有點累了,真的想找一個人陪,過穩定的生活,而且他現在真的很喜歡跟我在一起。可是,他會老實跟我說,如果他對我也膩了。

這句話未曾從我腦海裡消失過,在這九個月的相處裡,只要他一對我不怎麼理會,我就會覺得他是不是已經膩了。如果我有過那麼一點點的神經質,也是在這段時間被「鍛鍊」出來的。

剛開始的前幾個月,我們真的很恩愛,因為住在澳洲的關係,我開始了寫信給家人的習慣。我寄了我跟K君的照片回去,也告訴他們K君對我很好,很照顧我。即使常常有想家的感覺,只要K君在我身邊,我覺得什麼都是值得的。

既然有了男朋友,我真的不太喜歡還一直往同志酒吧跑。不過自從我們開始交往之後,並不曾停止中斷去酒吧的次數。一開始我真的很反感,跟他有過些小吵架。但是西方人不認輸的心態,大多數都是由我先低頭來停止戰爭。也或許 澳洲真的沒什麼事可以做,再加上西方人有事沒事就是喜歡去喝酒,所以漸漸的我也接受了這件事。反正我通常也都會跟去,我和朋友去那邊跳舞,喝酒。不過,他是和他朋友去釣人,喝酒。

雖然我們在一起這段時間,他不曾背著我偷吃過(至少我是這麼相信他的),不過漸漸地我也瞭解到,或許 單一性伴侶並不是他真正想要的吧!我們開始了一些稍微開放性的討論,例如:他希望可以一起去找一個人來「三人行」。起先,我真的很傷心很猶豫。但他曾說過的那句話「我會老實跟你說,如果我真的膩了」,在我腦海裡揮之不去。為了不讓他膩了這段感情,為了能夠一直在他身邊,我總是慢慢的,慢慢的去接受他每次所提出的不同要求。只能刻意的找一些理由來安慰自己,催眠自己,起碼他還是很愛我的,只不過想要有更多的刺激罷了,所以我們開始了一起去Sauna(桑拿)找第三對象的日子。

起先並不是很順利。因應他的要求,只能找亞洲人。但不管是找西方人還是亞洲人,都很難找到對方會同時喜歡兩種人的。(通常大部分的亞洲人,不是只喜歡亞洲人,就是只喜歡西方人,很少像我這種兩樣通吃的,呵呵!)

第一次三人行的對象是K1君,是個菲律賓人。老實說他是真的滿優的,身材很好,面貌也不差。在K君問了K1君之後,經過那麼多次的無收穫經歷,沒想到K1君竟然爽快答應了。看到K君那麼的高興,而且他總會在我們開始尋找獵物前跟我說一聲「I love you」,我想這一切都是值得的。第一次我真的很緊張,整個過程中我幾乎沒有真正「興奮」過。不過在K1君完畢先行離開後,只剩我跟K君兩人,我恢復了心情而跟K君兩個人劃下句點。有了第一次經驗後,第二次(K2君,中國人),第三次(K3君,台灣人)就順利多了,而且老實說,我也漸漸地喜歡上那種感覺。

我們在一起越來越久,隨之而來所討論的話題就越來越開放。從一開始只能接受「三人行」,後來演變成一樣一起去桑拿,但他找他的我找我的,到最後直接是完完全全的「Open Relationship開放性關係」。老實說要找個人來做,以我的條件比他容易多了。但這並不是我真正想要的,我想要的只有他,只要他一個人就夠了。

在一個時間之下提出了我不能再接受下去的想法後,我們分手了。而分手的理由是他給我的「I should’ve got jealous when I thought about you’re having sex with someone, but I didn’t. Maybe I don’t love you as before. I think it’s better for us just being friends」(當我想到你跟別人在做時,我應該會吃醋的,可是我竟然沒有感覺。我覺得我沒有像以前那麼愛你了,我想做朋友會比較好。)

我真的沒有怪過他,對於這段感情的結束,只能說兩個人要的不一樣吧。就像我所提到的K1君,有一次去參加J君的生日派對,發現原來K1君也是J君的朋友,當然也就是那種「三人行」的朋友囉!其實K1君也是有男朋友的,一樣是菲律賓人。他們兩個都接受這種性關係,一起去找「三人行」,兩人的關係卻十分的穩定。

而K3君也一樣有著一個台灣的男朋友。自從我來到澳洲後,很多想法都變了。可以說是變得更開放,但在一些人的眼裡算是變得更亂吧。很多的想法會改變,都是與K君在一起這段時間產生的。我不能怪他,畢竟人會變也是自己造成的。或者我該感謝他,讓我看的更多,看的更遠,下次就比較不容易受騙了。

記得他生日的時候(5月初),我帶著他去雪梨歌劇院附近,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一邊欣賞著我眼裡全澳洲,甚至是全世界最美最美的景色,一邊倒數著他生日的第一秒降臨。十二點一過,我拿出了準備好的隨身聽(先錄好了我唱的生日快樂歌)在他耳邊播放,趁他許 願的時候拿出我已經準備好的禮物送給他。我總是喜歡為情人做一些浪漫的事,而從他的口中聽到那句「I love you」,即使忙了一天,也足夠了。

而我生日的時候(9月初),他帶我去吃了非常浪漫的一頓晚餐 。由於那天不是假日,所以在這種高消費的餐 廳不常有顧客光臨,感覺上是他為了我包下整間餐 廳呢!來澳洲其中一個心願是去雪梨歌劇院欣賞一次歌劇,明明很討厭看歌劇的他,也在我生日那天陪我一起進去睡了一覺。終於發現我沒有什麼欣賞歌劇的天分,節目開始不到半小時後,我就睡著了。

而中場休息時間(它分為兩場,一場各九十分鐘,中間會停止個二十分鐘,讓所有人休息一下),我們就溜走了。我們竟然花了五千多塊台幣在裡面睡了一下,但他對我的付出,真的令我很感動。回家之前,還去了四季酒店吃了甜點,結束了我人生以來最浪漫的一天。

而他給我的最大禮物是,在我生日當天對他母親表明了他的性向。
西方社會還是滿開放的,之後我也見過他家人幾次面,也陪同出席了他姊姊的婚禮。我們以一對同志情侶的姿態出現在他所有親戚朋友的面前,大多數的人都不引以為異的,起碼每個人都很友善的跟我聊天,這就夠了。

在一個家庭中,父親總是比較不能接受自己小孩性向的問題(我和K君的父親都是),不過那天他父親試著跟我聊很多天,也試著去多認識我一點,K君很訝異他父親的改變。回到房間後,我對K君說:「不只你父親,你家人都很愛你,所以他們才會願意為你這麼做」。說完沒多久,他哭了,他第一次毫無防備之心的在我懷裡哭了。雖然捨不得他哭,但另一方面卻也很感動。

在結束了婚禮後,要離開之前,還跟K君的兩位姊姊,及母親做了親臉頰式的道別,我不僅融入了西方社會,更重要的是,我融入了他們一家人。不過兩天後,我們還是分手了。未來的事就是那麼的無法預料,而能夠有多傷心的事,總是有機會去遇到。這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九個月,我計畫過屬於我們的未來。不管結局是如何,他在我生命中,永遠是非常重要的一個人。

A message for Mr.K:You will never know I think how lucky it is to be with you. I heard people say an old saying:

If you had never been hurt; how would you know, what happiness means?
If you had never been in love; how would you know, what hurt means?
If you had never been there; how would you know, where to go...?
I did learn a lot from you, no matter sadness or happiness, disappointment or expectation. The most important thing is: I felt “LOVE” from you.


2007年1月註:人~真的是會變的。如果你不認同,那起碼我指我自己,是會變的。都過了一年多了,但還是常常會遇到K君(通常都是在Shift遇到的)。剛分手不久,每次在Shift遇到他之後,就會偷偷不斷著觀察他,但又假裝沒有再看他。想偷偷看他又釣上什麼貨色,又再勾搭什麼人物。除了有點傷心外,還是會很吃醋。

可是現在,看到他已經可以很自然的打聲招呼。要離開的時候,也竟然非常自然的忘記了要跟他道聲再見,顯然我根本就已經不在乎他了。我以為我們還是可以做好朋友的,因為他對我來說曾經是那麼的重要。但或許 生活的交集沒有在同一條軌道上,時間久了,也就不再想他了。

而且這段時間,在我身邊出現的人也不曾中斷過。所以不知曾幾何時,我的腦海裡再出現K君的時候,只是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現在如果又在Shift看到他時(通常,只要每個週六去,應該都會看到他在那邊),反而連招呼都不打了。因為,我已經裝作沒看見了。以前的喬裝,是不想讓他發現我還很在意他。現在的假裝,卻是真的一點都不在意了。


2007年5月註:就如同往常的,每次去Shift一定會看到K君。但不一樣的是,心裡再也沒有任何他的陰影在了。前陣子,他忽然走過來跟我說話(我猜是因為釣不到人吧)……

K君:你現在有男朋友嗎?
我:沒有啊(微笑著),你呢?
K君:沒有,好無聊喔,很想要一個男朋友。
我不苟言笑的說:你真的需要嗎?
K君:嗯~可能不用吧。

我想現在的他應該很寂寞吧!年紀越來越大,會喜歡上他的亞洲人當然也就減少許 多了。但他對我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呢?是要跟我復和嗎?呵呵,可惜的是,我對他已經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前陣子不久,我跟W君在一起了,跟幾個朋友一起去Shift喝幾杯,也順便介紹W君給其他朋友認識。這時,K君也出現了。看到我旁邊出現一個超優的人(呵呵,很多朋友都說W君很優囉),他連一聲招呼也沒跟我打,就直接從我後面繞過去跟W君聊天。還跟W君說,他是我前男朋友,深怕人家不知道他是誰似的。那次,我真的很失望。本來,點頭之交的朋友還是可以當的,但是他這樣的舉動,已經很清楚的說明一切了。

現在的我,不只贏過他(其實在我剛跟他分手的時候,朋友就一直這樣跟我說著),而且,也過的比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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