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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Mar 2009

恐惧

在一个寻常的星期六早上,我和ex-housemate相约吃早餐。我们来到霸级市场里的一个食肆,点了餐就坐下来边聊边吃。说说笑笑地眼看就是一个平静完美的早晨。

忽然,一个身高6尺以上的洋人,走过来装作无意地说了一句:「You guys are gays, aren't you?」然后就飘走了,留下错愕的我们俩。

我开玩笑的对姐妹说:「都叫你不要穿得这么花,你不听!」

反正当那人说了这么一句话的时候,我除了不知所措,还是不知所措。周遭人不多,那人也并非要讲给其他人听。当时是我面对着那人,我只能下意识的不理睬他,假装继续读我的报纸。

我根本不晓得要给什么反应。我想那可能是试探,如果我是笑笑应对,那人可能就坐下来join我们。我想如果换作我那些爱GWM的姐妹,可能早就电波直传送过去,不像我这般尴尬。

我朋友比我更理性,他说出了两种可能:第一丶那人也是gay。第二丶那人可能是恐同者。姐妹甚至问,我们会否遭到gay-bashing?我说不用怕,毕竟我们什么都没做。

可事实上,多少同志丶变性人还不是什么都没做,也会被人讨厌丶被人排挤丶无端被人打?

我还蛮佩服姐妹的危机感,毕竟这是我出来闯荡江湖甚少深思的。

在外多年,在社会上也遇过不少坏事。比如无端被警察搜车丶有人企图制造车祸丶被打劫等等。每一次我都庆幸没有发生太严重的事情,但事实上,更严重的事情随时可能发生在我身上,甚至可能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以上事件让我发现自己的软弱,也因此使我更懂得警惕。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有很多事情我们闻所未闻丶不代表不会发生。

尤其同志,在法律丶一些人容不下我们的社会,不能过于乐观。当然也不要过于悲观,而导致自己过度的自我设限。普世价值在我们这边,越来越多人持开明态度,这是我们相信的。同时也必须明白咱们尚活在隙缝中,我们不能天真地认定所有人都会对我们好,就算是自己人当中很多也是有问题的。

我曾经遇过一位长相欠佳丶上了年纪的叔叔。他用欺骗的手法促成见面,然后死赖不走。

听说还有一位迷途的弟弟,不知什么原因变得痴肥,还时常把旧时的照片拿出来骗人。他会在家里等着,有人前来见面不知就里地进了门,他就把门锁上禁锢来者,然后逼人就范。抑或者他到了人家家里,如果有人指责他用假照片,他就把人家的家俱丶电子用品摔烂,甚至对人动粗。

我们以为同志都是斯文有礼的,多数人都懂得游戏规则,却不代表没有人会去冲撞这些规则。每一个社会都有黑暗面,同志社会亦然。

但这个圈子欠缺的是仲裁者,导致很多人哑子吃黄莲不敢寻求帮助。当然一整个社会也会有仲裁者缺席的时候;在马来西亚,警察的公信力不足,人们宁愿寻找其他管道解决问题。

我们只有找到中间那条线,小心走得自在。不必妄自菲薄丶不必卑曲乞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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