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同志支撐工作者,我覺的過於的責怪這群同志的「無能」,「懦弱」,「愚蠢」是於事無不補的,而且,只會把他們推得更遠,讓他們更躲到社會黑暗的一角。因為,你所發出的信息是:你要是不能站出來,就去死吧。
對於批評,我的態度一向是:靜聽對方的看法,想想自己是否如對方所說的在某處出了問題。假如是的話,誠意地改正,假如不是,也真誠的多謝對方的意見。
可是,要是議題若牽涉不單單我個人,我覺得我就應該站出來說一些話。而且,事情是越辯越清楚。事情爭辯過后,聽的人或說的人,大可各取所需。對錯,就讓聽者自己決定吧。
於下是我對Fridae上的批評的回應:
我寫了一篇關於《我可不可以不做同志?》的文章,結果有同志覺得這是一個很愚蠢的問題:你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麼可以在這個議題上用上「假如」。
對很多自我認同比較高的同志,他們都不會問這個「愚蠢」的問題。
對很多剛剛發現自己的同志情結,發現自己是「不為社會所容」的,他們會問這個問題。
對於已經「出來」(不是出櫃)「混」一段日子,而還不能接受自己的同志,他們也問這個問題。
對於一生都不能接受自己同志情結的同志,他們一生也都在問這個問題。
對這群同志,生命中這個問題對他們是重要的。(同志間有多少個人一生中沒有問過這個問題的呢?)
作為一個同志支撐工作者,我覺的過於的責怪這群同志的「無能」,「懦弱」,「愚蠢」是於事無不補的,而且,只會把他們推得更遠,讓他們更躲到社會黑暗的一角。因為,你所發出的信息是:你要是不能站出來,就去死吧。
這樣強硬的說話態度,其實和一些打壓同志的聲音分別是不大的:雙方都在把對方推到死角。
強摘下來的瓜是不甜的。想想我們剛剛發現自己是同志的恐懼,想想我們也做過恐同的事。想想我們的今天也是一步一步的走過來,也不可能今天發現是同志,明天就是出櫃的同志。
想想我們剛剛發現自己是同志的恐懼,想想我們也做過恐同的事。想想我們的今天也是一步一步的走過來,也不可能今天發現是同志,明天就是出櫃的同志。
今天你要是嘲笑剛剛出道的同志的無能,那也不過是百步笑八十吧了。
做為一個同志支撐工作者,政治上正不正確對我來說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的工作是否讓同志在同志路上得到一些支撐。
不管對方是否能夠接受自己的同志情結,不管他是否仍然覺得同志是變態,就算他這一生都認定同志是魔鬼的使者,我都不該是批評他的人。這個是他的生命,讓他自決定吧。
默默站在那兒作我該做的支撐工作,就証明了同志可以是天使。
所以我的文章會讓有些人覺得政治不正確,那也不過是因為我們的出發點不同吧了。
有些同志覺得出櫃可以是不去顧及任何人的看法,任何人的感覺,包括父母。
對一些人,這樣做是沒有問題的。「問題?什麼問題?我的生命是我的,我出櫃還關別人什麼事?」
這些比較「勇敢」的同志不是我顧及的對象,因為他們在同志路上已經很清楚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也能夠很堅強的生活下去。
不管對方是否能夠接受自己的同志情結,不管他是否仍然覺得同志是變態,就算他這一生都認定同志是魔鬼的使者,我都不該是批評他的人。這個是他的生命,讓他自決定吧。
他會告訴你:「我寧願對自己不公平,我寧願去死,我也不願意看到父母為我而傷心難過。」
他們「愚蠢」嗎?可是,又有多少個同志是沒有經過這個階段呢?
公平?在這些同志的心目中,是沒有公平這個字眼的。他們寧願自己背著這個包袱,也不讓家人父母難過。他們不偉大,可是,他們肯定不渺小。
我覺得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讓他們「慢慢」放下這個越背越重的包袱。這就包括讓他們說謊,制造女朋友的故事。然后,一步一步的跑出來。
假如這樣做可以讓這群同志在生命路上跑得輕鬆一些(也肯定路會更長遠 些),就算有人覺得我是在幫助異性戀霸權拖慢同志運動的進度,我還是會做。
就好像我上面所說的:政治正確與否對我不重要(我不太相信政治正確這回事,因為在歷史上很多時候時間轉了一個彎后,才發現原來正確的竟然變得不正確了),對社會工作者來說,重要的是:社群需要的是什麼,然后,踏踏實實,誠誠實實的去接觸他們。
在多次的華人同志大會上,我都堅持同志運動應該是非暴力的(這也包括語言暴力)。
我們可以用暴力,對抗去實現我們的理想。可是我不贊成這種沖突式的運動方式。十年前如是,今天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