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Nov 2008

Q:當朋友,對大家都好

(2006年3月。沉重之秋。雪梨)

其實很早之前就認識Q君了,看過他兩三次,講過沒幾句話,所以對他並不熟。

再一次看到他時,已經過了半年之久了吧。那天在Midnight Shift裡面,如果他不先跟我打招呼,還真認不出他來。雖然跟他不熟,但我對他的印象可以說是非常差。第一次遇見他時,他在追我最好的朋友Rey。可是不到一個月,沒有任何的原因就忽然消失了。直到最近比較常碰見他,多跟他聊聊之後,才發現他並沒有我想像中那麼糟。其實我們還算有話聊,所以就約他吃了頓飯。而就在這一次的深談中,我的感覺一點一點的被他吸引住了。

我們聊了很多,也解開了為何他會忽然消失半年的謎。原先對他所有的誤解,也就一一化開來了。同是處女座的他,應該也是滿害羞的。雖然我不確定那是什麼感覺,總而言之不算太差。我們開始了互傳簡訊的遊戲,每天幾乎在同一個時刻,我的手機都會響起接到訊息的信號。就這樣的一直傳,每天都會傳個十幾通不止。其實話題可以幼稚到連小學生都不會去聊的,但戀愛中的大人們卻非常喜歡玩這種遊戲(難怪很多人常說,戀愛中的情侶都是很幼稚的)。

他總是叫我賤兔子(因為我的名字Marat跟韓國一個動畫兔Mashimaro很像),為了給他一點應有的回饋,所以我叫他死香腸(他說他喜歡吃兔肉,所以我故意開玩笑說,我喜歡吃中國香腸)。老實說,在澳洲這段日子,我對中國人的印象不是很好。不過認識他之後,就慢慢改觀了。

我並不是傻子(雖然說過我小時候是,但現在已經長大的),我當然可以感覺的出來他也喜歡我,相信他也不笨。可是他不說,我也不能說。並不是在玩什麼誰先投降的把戲,只不過我們似乎不應該在一起的。其實他是P君的前男友,P君同是我跟Q君深愛過的一個人,我們誰也不想因此而傷害到P君。

年紀小的時候,我可能連考慮都不考慮,喜歡誰就去做。但現在長大了,很多事情也得用成熟的眼光來看待每一件事。並不是說我多成熟,多麼偉大,但對我而言朋友才是最重要的。我總是時時刻刻的提醒自己,絕對不能做任何令朋友傷心難過的事。就像當我跟F君,H君,還有K君分手後,除了家人以外,唯一在身邊陪我的人就是朋友了。

不過就算沒有P君的存在,或許 我們也只能做朋友吧。我是個已經出櫃的同志,如果交一個男朋友,我希望對方也是,這樣生活才能比較自由自在。他跟我說過一件事,在我聽來是非常污辱的笑話。他說,為了不讓他家人擔心懷疑,所以他一定會找個女生結婚,也生個小孩,之後再離婚。甚至說,他絕對不會讓他小孩知道他的性向。

不過老實說,我在高中時也有過這個想法。當時家人還不知道我的事情,所以我一心認為,瞞著自己的性向,找個女生結婚生個小孩,這才是孝順父母的唯一方式。現在的我不一樣了,如果我自己都不幸福,不快樂的話,那家人怎麼會為我而快樂呢!

我並不是說他的想法是錯誤的,畢竟每個人是用不同的方式一直的向前走,只不過那不是現階段的我想要追求的。他也說過,我似乎不太能夠被依靠著。我想了很久,我承認這一點。如果我是個可以被依靠的人,現在也不會是單身了。我們開始常常一起出去,不過都會有其他朋友一起陪同的。做不成戀人,但起碼他一定是個很好的朋友。
有一次與Titan和Q君一起去ARQ喝酒跳舞,認識了一個空少(R君)。我跟R君很有話聊,也真的覺得他是個非常好的人,不管是做情人還是朋友。那天晚上,我和R君回去了。我知道Q君很不是滋味。難道要我為了他,不能去認識任何人嗎?昨天又和朋友一起去了個Party,我一開始就承諾Q君,今天晚上不管誰來跟我搭訕,哪怕是范植偉(Q君很喜歡他),我也不會跟他走。我們都玩到了早上五點,Q君跟我回去了,我們躺在一起,抱在一起,有過幾分鐘的接吻,之後就睡了。不過夠了,這樣子~就夠了。


給Q君的話:雖然我已經有兩個好姊妹在澳洲了,但並不排斥你也變成我的好姊妹之一。因為認識你,令我改變了對中國人的想法。也希望認識你更深一點,也改變我對我自己的看法。曾經對你說過一句話「希望這輩子不曾認識過你」,其實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恨不得早一點認識你,只要比P君早一點點就夠了」。


2007年8月26日註:跟Q君分手也半年之久了,原本還以為我們會這樣繼續糾纏下去,沒想到「感覺」消失的比我想像中還快。

大概去年的4月底開始跟Q君在一起的吧。4月初的時候,P君回了中國兩個月。也因為他的不在,我跟Q君的戀情才慢慢的生芽。我們一直考慮到P君,所以覺得不應該在一起。不過,一天一天的相處,我跟Q君喜歡彼此的累積就越來越深。後來還是偷偷瞞著P君在一起了。老實說,會跟P君分手就是因為發現了一些令我感到驚訝的一面。慢慢認識P君之後,發現他為人滿高傲的,而且有誰得罪他,他一定會讓那個人死的很難看。我不敢跟Q君在一起就是這個原因,因為以我對他的瞭解(他又知道我跟K君的事情),他一定會報復我的。

為什麼總是那麼天真的以為事情只要藏得好,就一定不會被發現。沒想到,去年6月初P君一回來,就發現我跟Q君在一起的事情了。又是手機惹的禍,P君偷看了Q君的手機(為什麼很多人就是喜歡偷看別人的手機了?),發現了這件事情。

P君開始威脅我,如果不跟Q君分手,就會向移民局揭發我跟K君的真相。我真的很害怕,可是那時的我已經深深愛著Q君。再加上Q君一直安慰我說,P君不敢這麼做的。而且Q君還跟我說了一句話,令我非常感動。他說:「如果P君害你失去了居留權,我也一定會幫你拿回來。」

後來移民局真的通知了說有人揭發我的事情,如果我無法提出更可靠的資料證明我跟K君還在一起,那我的暫時居留權(在拿到永久居留權之前要先拿兩年的暫時居留權)就會被取消了。7月初,我搬去跟Q君住在一起了。8月初,我回了台灣一趟,重新申請了學生簽證,9月中旬又回來了雪梨。

因為這件事情,在這段時間,也跟Q君吵了很多次架。同是處女座的我們,都有著非常硬的脾氣。回台灣那段時間,我想了很多。失去了居留權的我,雖然很傷心,可是我不能就此放棄,而且也會覺得很對不起家人。我告訴自己,回雪梨之後,就不要再跟Q君吵架了。既然他要幫我辦居留權(就是跟他以伴侶的身份同居一年後申請),我們應該要好好相處才對。

9月中旬回來之後,我跟Q君相處的好多了。即使偶爾遇到一些會鬧口角的事情,我都沒有發脾氣,都忍住了。因為我是真的想要跟他好好在一起的。希望可以慢慢忘記P君的事情,好好的過著我們的生活。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Q君對我的態度比以前冷淡很多。當初追我追得那麼勤的人,怎麼會忽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呢?我可以說是為了跟他在一起,而失去了居留權,但這就是他給我的回報嗎?

慢慢的,我們又開始吵架了。但吵架的原因跟以往不同,因為他總是對我的事情不聞不問而對他發脾氣的。我一直問他,為什麼對我不再像以前那樣。他總是回答「沒有」,「是我想太多」。但在一次非常激烈的爭吵之下,他終於說出了真正原因。他說,自從我從台灣回來之後,我忽然對他很好,讓他覺得我是不是為了居留權才跟他在一起的。

當我聽到這句話後,整個人心都涼了。當初為了他,我不顧自己的下場會有多慘的跟他在一起,結果現在他卻說出這種話。那時的我,強忍著心裡的絕望回答他:「我不會為了要拿到居留權而跟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在一起。我跟你在一起,是因為真的很愛你。而你又願意幫我申請居留權,我真的很感動」。

但他卻不相信,他說:「我跟居留權只能選一個」,「如果你真的是要跟我在一起的,那我們可以不要申請它而這樣在一起嗎?」,「但如果你覺得居留權比我重要,那我答應你,我可以假裝跟你在一起而去申請,但我們就做朋友吧!」。

我真的很失望,有一種當初被騙了的感覺。如果我想在一起的人這麼的不為我著想,那跟這種人在一起我真的會幸福嗎?所以,就像當初說的,做朋友~對誰都好吧!只不過,如果連這個開始都不要去有的方式而做朋友,那是否會更好呢?或許 我還是有著我的居留權,而P君也不會恨我。

11月,我主動跟Q君提出分手了。而也同時向他證明了我並沒有為了居留權要跟他在一起。我們還是一直住在一起,直到今年(2007年)的1月初搬去了跟Rey和Ben一起住。
分手後,有過兩個人喜歡我,一個是越南華僑的澳洲人,另一個是新加坡人,在這裡當醫生。當然是不同的時間,而我也真的很喜歡他們兩個。這時的Q君,慢慢的發現自己也非常愛我,不想失去我的事實。用盡了任何方式想挽留我,可是,我的心~已經死了。又或者沒死,但已經被他摧殘得奄奄一息了。所以,不管他怎麼挽留我,這一次,我還是決定要走。

1月初,終於跟他分開住了。我們還是很常通電話,有時還會在電話裡頭偷哭。說好了還是可以當好朋友的,也以為我們可能會這樣一直的糾纏不清。但半年後,別說朋友了,連電話也都很少打了。


2007年12月15日註:今天跟一些朋友一起出去吃了飯。很久沒這樣了,自從我又要上課,又要工作開始,就很少有時間跟朋友一起出去吃飯了。吃完本來就想早點回家了,難得放了兩天的假,希望可以好好休息,泡著澡等等的。

晚上九點多,在朋友的鼓動下,也只好去Shift坐坐,喝個酒。遇到了很久不見的一個朋友Mark(他是中國人,跟P君很好,也稍微認識Q君)。我對Mark的印象還不錯,雖然很少說話,可是知道他是一個好人。因為他是P君的朋友,所以有時候看到他跟P君在一起,也不方便過去打聲招呼。

今晚,P君並不在Shift,所以我們聊了一下。他忽然問了我,還有沒有跟Q君再聯絡(只要認識P君跟Q君的人,都大概知道我們三個人之間發生了哪些事,Mark也不例外)。我跟Mark說了我幾乎沒有跟Q君聯絡了,在MSN上碰到也不太會聊。可是他卻跟我說,P君跟Q君兩人後來還滿常聯絡的。會一起去打羽毛球等等的。

雖然我不怪Q君了,也不討厭P君了。可是對於他們之間忽然間又有了那麼緊密的聯繫,心裡總是不好受。並不是吃醋,只是現在回頭想想當初到底自己算什麼。果然,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強求也得不到。無辜的打了那麼一仗,甲乙兩方又回到了朋友,而受傷的只有無辜的我。

Mark還問了我是否還會恨P君。我跟他說了,前陣子我有試著聯絡P君,希望可以跟他聊聊,可是P君拒絕了。我反問了Mark,雖然我不恨他了,可是他應該還在恨我吧。Mark說,P君也不恨我了,也不太去談那件事了。他說,P君不肯出來見我,可能是不好意思吧。

真的是這樣嗎?其實,如果哪一天,我真的可以親耳從P君口中聽到「對不起」這三個字,我可能會流下眼淚 吧。不是傷心,也不是高興,只不過有一種釋放的感覺。

如果失去了一樣東西,相對的也會得到些什麼!我想,我從P君跟Q君身上得到的應該是「教訓」吧。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下次~還是不要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