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Oct 2005

面子 Saving Face

《面子》是第一部於美國戲院上映的華裔女同志電影,但這不只是一部關於紐約華裔女同志或移民文化變遷的浪漫喜劇,它更深入探討了在傳統文化包袱下掙扎的母女關係:一個未出櫃的女兒,在試圖了解懷有秘密戀情的母親的過程裏,最終認識了她自己。

導演: 伍思薇 (Alice Wu)

主演: 陳沖,楊雅慧,陳凌,Jin Wang, Guang Lan Koh

不是媽沒有聽出Wil的默認,或看不清楚事情的真貌,而是這樣視而不見與聽而不聞的自我否認,讓她可以免於面對眾人的指責與歧視,讓她可以單純地用一個母親的身份去愛著她的女兒。
身為第三代中國移民的紐約客,Wilhemina(Wil,楊雅慧飾)的生活就是不斷地履行責任:作個孝順乖巧的女兒和當個盡責的整形專科醫生,然而這兩者都阻礙著她的感情生活。

對28歲的她來說,生活是一成不變與寂寞的,直到她遇見了美麗的舞蹈家Vivian(陳凌飾),生活才開始豐盈起來。

正當這段甜蜜的戀情逐漸地滋長的時候,某天晚上Wil 在家門前發現了無家可歸的媽(陳沖飾)。

48歲的媽因為守寡懷孕,讓家人蒙羞而被祖父趕出家門。當母親住進Wil的公寓後,立即展開一場介於Wil、 媽與Vivian之間的三人角力與猜忌的遊戲。

媽其實很明白Wil是不愛男人的,但每週五她還是不厭其煩地替Wil安排參加華僑聯誼聚會。

媽其實很明白Wil愛的是Vivian,但是她還是要問Vivian是否有男朋友。

倒不是因為她沒有聽出Wil的默認,或看不清楚事情的真貌,而是這樣視而不見與聽而不聞的自我否認,讓她可以免於面對眾人的指責與歧視,讓她可以單純地用一個母親的身份去愛著她的女兒,或者讓她可以繼續期待有一天Wil會「恢復正常」,嫁給一個家室良好的男人。

這部電影最動人之處,在於母女關係的轉變。

過去總是媽處處擔憂著Wil;懷孕後的媽,反而受到Wil像個母親對待女兒般的關愛。在媽出門趕赴約會前,Wil一反常態地用中文問她,幾點會回家。
《面子》中的每個角色都在試圖鬆動好萊塢電影中華人的單一刻板印象,特別是透過女性角色的呈現。
影片中的媽,是一個沒有名字的女人,觀眾也只知道她是媽。

這是很多有孩子的女人的處境。有了孩子以後,她們就變作一個背負著社會家庭責任的身份,而非以一個獨立個體存在著。母親要負責照顧好先生小孩,母親是不容有她自己的需求與慾望的。

因此,母親忘了她自己的美麗與熱情,而我們也往往忘了母親也是美麗的,也是充滿情慾的個體。

某一幕當Wil仔細看著媽的臉,驚覺媽的美麗而脫口而說:「媽你好美喲!」的時候,Wil與媽的關係已由單純的母女角色的互動,轉換成女人與女人間的情誼。

《面子》除了探討華裔在處理個人情慾與世代差異的困境,同時也具有深刻文化意識。它除了描述很多華人移民家庭的日常生活細節(例如Wil與媽用中文對話,但Wil都是用英語回答),也企圖呈現出更真實多元的華裔面貌。亦即華裔不全都如美國大眾文化所想像的壓抑與悲情,華裔也可以很幽默有趣,以及勇於突破傳統文化的限制。

《面子》中的每個角色都在試圖鬆動好萊塢電影中華人的單一刻板印象,特別是透過女性角色的呈現。不論是Wil還是媽,在遵循傳統家庭價值與文化期望的同時,也都在努力地尋求突破這些限制的可能性。

《面子》是新秀華裔導演伍思薇(Alice Wu) 第一部自編自導的劇情長片。為了追求她的電影夢,她在1998年毅然辭去在微軟的高薪工作,隻身到紐約闖蕩,開始她的劇本創作生涯。五年後該劇本受到著名電影演員和製片Will Smith的賞識,投資200萬美元來支持本片的拍攝。
透過媽這個角色,編導伍思薇希望讓做了一輩子好太太和好媽媽的母親了解,不管年齡多大,勇敢地追求真愛、夢想、與自己想要的生活,永遠都不嫌遲。
《面子》不僅體現了伍思薇對美國華裔的感情。這部電影也是她獻給自己母親的一封關於愛的信。

透過媽這個角色,她希望讓做了一輩子好太太和好媽媽的母親了解,不管年齡多大,勇敢地追求真愛、夢想、與自己想要的生活,永遠都不嫌遲。

人們總是企圖去做他們認定是「對」的事,即使這個所謂的「對」的事,也常常錯得離譜。

維護面子是很多民族文化中認定為「對」的行為,導致人們常為了保留面子而作出更多可笑或可悲的錯事,有時甚至還釀成悲劇。

《面子》是一部讓人笑中帶淚的電影,笑聲與淚水融解我們為了維護面子所帶的面具,讓我們有機會檢視真實的自我、坦然接受自己的慾望與情感。

《面子》也再次提醒我們: 人因愛與夢想而真實。

《面子》是一部關於每個人的故事,Wil 所面臨的兩難:究竟要留住自己與家族的面子?還是放棄自己的真愛?這也是每個人都經歷過的人生抉擇。

不論你是同或異,女或男,老或少,不論你的文化與種族背景,《面子》會讓你在輕鬆詼諧的氣氛中,嚴肅地思索人生的議題:到底什麼值得我們冒險去放棄?面子?真愛?還是夢想?

《面子》已經入圍今年的日舞影展(Sundance Film Festival),同時也將角逐金馬獎最佳劇情片及個人演藝、劇情等獎項,所以這裡我要強烈推薦妳/你帶著媽媽與女/男朋友一同去觀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