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Aug 2009

與你回顧新百佳唱片第3名:浪人情歌

第3名?十五年前的我還在求學,對伍佰以及他那台式國語不敢恭維。如今對他的音樂還是有點抗拒,雖然我曾認真的研究過。

藝人: 伍佰 & China Blue

製作人: 伍佰 & China Blue

出版日期: 1994年12月

納悶歸納悶,這張專輯如此受到當今媒體的愛戴,理由卻相當明顯。

這位音樂人能在中文歌壇如此受落,依然讓人感到意外。第一張專輯《愛上別人是快樂的事》開始,伍佰的樣貌就不屬於可塑性超高的偶像類。初期所演繹的作品又高調得很,即使詮釋情歌也完全脫離了的商業市場的要求。但每回和這位音樂人進行的訪問,都感受得到他是多麼的有修養、內涵,又平易近人的難以置信。每一次談到音樂,他都不曾表現出任何疲態,字裡行間都顯示自己不願隨波逐流:即使每個人在期待他的下一張台語專輯,他卻選擇了攻占國語市場。

當音樂愛好者都希望聽到更深奧的作品時,伍佰這時發表了一張貼近商業市場的唱片。對他來說,不斷地尋求突破雖辛苦,但是他情願接受這樣的挑戰,同時能帶給聽眾更多刺激。因此,這張專輯搜集的不只是高水準的商業作品,還有伍佰的創作精神。

伍佰曾這麼說過:「一個人就像四面的立方體,你一次最多能看到三面。」因此,他決定以「很有氣質的台灣國語」詮釋浪漫的情歌。《浪人情歌》因此收錄了許多台灣人的心聲,伍佰不願只寫些很自我的作品,而是貼近人群,通過音符和如詩般的歌詞,唱出他們的心裡話,以及人生過程中的自我掙扎。

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浪人情歌》可說是伍佰歌唱生涯裡的一個轉捩點。第一張專輯在口碑上贏得了掌聲,卻無法引起廣大聽眾的注意,銷量慘敗,出唱片的計劃也遙遙無期。伍佰本身並不喜歡出唱片這回事,因此以自資的方式,開始了在Pub演唱的日子。

而由於伍佰是「熬」過來的,因此更容易唱進你我的心坎裡,引起的迴響更熱烈,和台下觀眾的微妙互動也是個重要的關鍵。唱片公司這時才決定要為伍佰發唱片。最後專輯的銷售成績雖無法和天王級的歌手比較,但是卻奠定了伍佰日後音樂裡的創作風格。就如一位樂評人形容的一樣,這張專輯之後,伍佰真的紅了。

非常巧的,專輯裡最短的兩首歌都是我的最愛。《拋棄》主要的樂器為吉他,使整首歌在一片喧鬧的搖滾聲中顯得特別出位。那空心吉他襯托出伍佰那滄桑、紮實的聲線,以及那段痛徹心扉的歌詞:「我的曾經變成不曾存在的曾經 我的生命站在還沒慌亂的原地」。據伍佰的介紹,這首歌是先有曲子,然後再填上詞。對我而言,是一首很有感覺的作品。

《鋼鐵男子》的主軸卻是那把鋼琴。從那段充滿震撼的鋼琴聲開始,聽到了典型的抒情搖滾曲風。這首歌的旋律相當優美,配合伍佰激情的演繹,以及那鏗鏘悅耳的鋼琴彈奏,和歌手粗狂的形象成了對比,卻微妙的刻畫出一名痴心漢的感性與悲哀。

至今,主打歌《浪人情歌》街頭巷尾大家都會哼唱,我想伍佰應該沒料到這首歌會如此受落。你或許不知道,當初伍佰沒打算收錄這首作品,但由於許常德老師把專輯取之同名,因此製作部才決定選用它,並把原名《把你忘記》換掉。

在新加坡,電台最先推薦的反而是《牽掛》這首歌。而我對這首歌最初的感覺是蠻抗拒的,一直無法適應伍佰的抒情搖滾。但無可否認的是,層次感的曲子代表了伍佰以「氣質」的美麗情調征服浪漫的情歌市場。

專輯裡少不了典型的狂野搖滾曲風。《繼續墮落》裡的電子吉他和鼓足以爆破您的音響系統,絕對適合用在演唱會上。而《來不及》則是專輯裡編曲最具創意的作品,雷鬼和搖滾的混合,帶出了伍佰在創作方面的野心,製作水平堪高。

最近點評的唱片,主題和「自我顛覆」息息相關。耶耶耶樂隊在新專輯展現了全新風格,為的就是顛覆之前立下的輝煌戰績。伍佰也在訪問中不止一次的提到這四個字。十多年前,台灣人開始為伍佰瘋狂。而幾年前,同樣的現象發生在另外一位創作人身上──周杰倫。都是音樂人,也一直不停地在音樂領域裡「顛覆」自己。即使被人抨擊專輯有多麼的商業化,也固執地堅持自己對音樂的理念。周董更是台灣的「工廠製造」,和伍佰一樣,其R&B風格是道道地地的本土創作,代表了台灣人的驕傲,也反映了國人對流行文化的重視。

前些日子,伍佰到新加坡進行宣傳工作,在訪問中提到了一句話,道盡了創作這條路的坎坷與辛苦:「如果我只是隨浪潮流動,肯定更輕鬆,但我會忘記自己要去哪裡,忘記自己要做什麼。」這張專輯代表了歌手在生命裡的一次征服,征服自己和人們的期待。


伍佰 & China Blue:《浪人情歌》M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