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娃娃的印象依然停留在《大雨》那张专辑里，毕竟那是娃娃在沉寂多年后再度创下佳绩的作品。歌曲中多首歌曲是我「哀怨」日子的心情写照。可惜，那张专辑没入围百佳唱片，反而是这张反应平平的《四季》。现在再度聆听这十三首歌，当然明白为何评审会如此青睐这张专辑。概念专辑在当时并不多，因为考量了市场对这类专辑的反应不一。

而这个星期我难得为两张概念专辑写稿。当然，比起张惠妹的「意识专辑」，《四季》的制作方针就清楚丶准确许多。制作人搜集了多首与四季有关的作品，并通过歌曲反映出各季节所带来的心情与感受：迷惘丶兴奋丶失措丶感动，时而起舞丶时而流泪丶时而追逐丶时而道别。最出色的地方就是第一首作品《我生》与最后一首《时光》呼应，代表着四季正在无休止似的变换着，就如人的生命一样，同时表达了人的过去与未来都存在于这个无止境的交界中。

这张《四季》专辑其实和《大雨》有很大的不同。由于加入了罗大佑的音乐工厂，因此请来了港台资深的音乐人操刀制作（不再是李宗盛一人包办）。音乐风格也因季节的变化丰富许多：爵士丶华尔兹丶轻摇滚丶抒情等，每一首歌的水准统一，整张专辑听下来一气呵成。歌手的表现更是出色，原本以为录制工作真的筹备了一年，但唱片文案却提供了歌手从夏天录到初秋的经过，可见娃娃在演绎方面赋予了丰富的想像力，更凸显了自己沉稳丶妩媚的一面，「开心女孩」的踪影已不复存在。

既然转换了唱片公司，当然要和唱片监制携手合作，干脆来一首合唱歌曲。于是我们听到了《如今才是唯一》，成为了当年最受欢迎对唱情歌的代表之一。「有一些爱情 难得会拥有 美丽的时候 曾经他爱我 如今仍爱我 可是更爱自由」，林夕的歌词虽不算经典，还是带出了一对情侣经历了如四季般的相聚离别之后，苦尽甘来，即使少了海誓山盟，却依然珍惜目前在一起的时光。罗大佑的曲子和歌词默契十足，把充满「春去春又回」的浪漫气氛营造出来。可惜，两位歌手的表现反而比较像大哥和妹妹之间的对话。

专辑里我最喜欢的作品是很有日本编曲风格的《春之祭》。但这首歌除了节奏明快之外，其余的部分都蛮高格调的。在当年的歌坛里，要引起广泛歌迷的喜爱并不容易。即使配合了张曼玉丶杨紫琼和梅艳芳主演的电影《东方三侠》，宣传效应还是不大，听众比较偏爱叫人心醉的情歌。这首歌有如春天里的一股清流，吹醒了万物之灵，随着跳跃的节奏翩翩起舞。娃娃声线中的倔强和感性配合得天衣无缝，加上合声歌手的雄伟与霸气，一幅充满强烈色彩的春景油然而生。

「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这两句歌词取自唐代诗人元稹为亡妻韦丛写的《离思》中的一首，也成了《曾经沧海》的主题。罗大佑和葛大卫联手为这首歌写下了经典的词句，把渐渐入冬的冰冷心情描写得淋漓尽致。「记忆中难以抹去的人 总会有难解的疑问」，娃娃充满知性的歌声能否让迷失的人在听了歌曲之后得到「分分钟的暖意」呢？一首旋律简单，却需要完全投入才能完成的好歌。

进入炎炎的夏天，最好找来一首充满火辣氛围的作品。《蛊恋》就是这样的一首歌。花比傲大师充满异国风情的编曲，巧妙混合了击鼓丶电子吉他和萨克风，以及极具感染力的声效，让一首简单的作品绽放出不平凡的热力。娃娃的表现自信迷人，并为歌曲涂上淡淡的迷惑色彩。

若你当初和我一样只购买这张专辑的卡带，就会错过了花比傲大师为娃娃创作的《摇滚夜族》。轻快的摇滚风格，让人回想起丘丘合唱团时期的娃娃。而这群摇滚夜族通过林夕大师的文笔成为了「古代的蒙面大盗」和「花花世界的武林小侠」，盲目地追求这城市里的沉沦与黑暗，整首歌带出了夏天的愉悦和调皮。

而谈到快乐，岁末来临之际，大街小巷都在祝贺《圣诞快乐》，但真正懂得快乐的人又有多少呢？通过娃娃深情的演绎，达明一派作曲的同名作品就显得格外落寞。其中，「要是快乐这么容易 他们又为何一年才合唱一次这样的歌」这句歌词让我感叹不已，果然一针见血。

最后要推荐的作品是唯一能代表微凉秋意的《没有季节的爱情》。这首歌虽然长达七分钟，但是情感处理层次分明，情绪从平静逐渐步入壮丽。而多次重复着副歌部分，有如随风飘浮的秋叶般，失去了方向，贴切比喻少了季节分明的情感。

如今我明白为何当初我对这张专辑没那么钟爱，只因我对爱充满了不实际的幻想，所以无法体会失而复得的心情，对那种「重生」的感觉漠然置之，自然就错过了欣赏这张杰作的机会了。而《四季》代表的不只是音乐丶形体丶画面丶生活的变化，更是感情从甜蜜至陨落的最佳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