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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ep 2007

发师。

几乎有一整年,我都在远企的EROS理头发。

混了这么多年早已心知肚明,如果圈子里的人不大搭理你,答案很明显只有一个──你不是他丶或者大多数人会抢的菜。
朋友听我说得云淡风轻都瞪大眼,以为我平日穿衣用物近似寒酸,原来骨子里仍是个不折不扣的虚荣男。

其实哪是呢,那发型师是工作认识的,他叫我去丶只收洗头钱,近两千元的剪发费分文不取,盛情难却下我只好从命。否则贫穷如我,哪有可能和那些贵妇丶明星和名模,在这台北排行前几名的发廊──或该说,「Studio」?──里,平起平坐呢。

其实,我不容易跟发型师成为朋友。还陌生的时候他们总是兢兢业业,先用极其诚恳的语气跟你细谈想要的感觉,然后谨慎观察你的头型丶发流,看了又看,瞧了又瞧。每度下剪,都如取悦情人般温柔细腻,大气也不敢呼一口。直到最后竣工丶冲完水了,断发去尽,再为你妥贴敷上一层发胶并俐落抓个几下。

一次又一次之后,你发现开始有些不同了。他的眼神开始涣散,多数的时候眼里飘着轻率的笑意,彷佛跟你已经认识八百年,连礼貌也嫌多馀。胡扯闲聊愈来愈多,对新发型的想法沟通却愈来愈少,几次下来毫无新意且败笔毕现,只有忍痛逃跑。

也有一个,朋友的朋友,当发型师的同志──「自己人」,因着一种莫名的亲近,反而更让他抓紧机会掉以轻心。不管店里多少客人,我的顺位永远排最后,有其他人进来,便立刻摆下剪到一半拙得出奇的我的头,热情无比上前招呼──如果来的刚巧是型男,我心里便暗暗知道:今天还得多等半小时了。

门庭若市的日子还算单纯,反正顶多是枯等。倘若生意冷清,惹得狂欢一夜没睡的他边剪边哈欠连连,就还得等他先拨几个电话跟姊妹淘哈啦完毕,心情舒泰了才能继续。

我总是笑笑说:「没关系,你忙。」混了这么多年早已心知肚明,如果圈子里的人不大搭理你,答案很明显只有一个──你不是他丶或者大多数人会抢的菜。我不怪他,反正头发剪坏了还会长,发屑没冲干净,去健身房再洗一次就是了。

直我遇见EROS那位长发帅男。情况才有了改观。
当他站在我身后,从镜子里问我「最近好不好」而不是「想要什么感觉」,我竟有一种被理解丶被疗愈的感动,能在那样「上流」的环境里针对近况侃侃而谈。
有两种人,能在任何一家社区理发小店把顶上风光打点妥当,还花不到二分之一价钱。一种是已经修炼成仙,毫不挂意别人眼里的自己是什么德性者;另一种则是天生帅哥,怎么剪都差不到哪去。

我偏偏两种都不是。脸型偏圆丶颧骨过高,发质也太细太软,好像除了理成三分短再抹胶以外再无他法。但EROS那帅哥,就有办法把同样的三分头,搞得清爽立体好整理,每回剪完,都恩同再造。

最难得的是,我们有得聊。聊工作,聊写作,聊最近谁跳槽去了哪家,聊我们合作过的那位女星声势怎么有办法不到半年就从巅峰直线坠落。他说,和朋友正在搞一本摄影杂志,把一顶超大鸟巢假发弄来给当红玉女戴上,直径超过五公尺的白色大裙摆在草地上散张开来,分明恶搞但是很爽。

他刚买了新家,准备开始打理,和女友搬进去,问我:是白墙配蓝色天花板好,还是刻意不抹整,就让墙壁保留那点手工的拙朴,配起不上亮漆的原木家具更好看?

我生平最帅气丶最不像我该拥有的一部黄色变速越野车,也是他给我的。他说原本满腔壮志想从新庄每天骑到市区上班,骑过一次耗掉两小时半之后,「屁眼都裂了。」太辛苦,干脆让给我。每天清早,我骑着它穿过信义区的大楼大厦去上班,一个闪神想起他曾在同一部车同一个坐垫上差点裂开了的屁眼,几乎连手把都快要稳不住……

我觉得自己像是上瘾了。

当他站在我身后,从镜子里问我「最近好不好」而不是「想要什么感觉」,我竟有一种被理解丶被疗愈的感动,能在那样「上流」的环境里针对近况侃侃而谈。「爱上异性恋」这种事从来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但一个能让我安心把毛发交给他梳整丶剪裁的男人,或许会……不太一样?
万一不小心剪坏了,之后每天都得尴尬对望,就算我嘴上没有半句苛责,他自己看了也揪心难过;剪出自己百分百满意的新发型,又担心我将从中赫然发现:原来对彼此的理解还有一大段落差。
换了新工作之后丶EROS也搬了家,我再也没有上门过。长发帅哥除了过年时发一则拜年简讯,也形同断了连络。

但我的另一半小宇,竟在短短几个月内,偷偷培养出了第二专长。买了电动推发器原本只是要自用,在拗不过朋友央求丶帮他试剪了一次标准gay型小平头后,口碑竟在住家附近渐渐传开。

有几个周日下午,客厅里好些人排排坐,等小宇把他们心目中的完美发型一推一铲剪出来。宅男朋友凯文,深夜压低了帽沿哭丧脸来找他,原来是被边聊天边剪的家庭理发大婶弄成了鸭屁股呆瓜样。小宇刹时同情心大起,三两下让凯文彻底变身,变成街头闪亮少年一枚。

「帮我剪。」在一旁看傻了的我忍不住提出请求。

「不要。」小宇很少这么直接拒绝我。

「剪坏了又没关系。」我知道他怕。我太容易暴冲的个性,小宇花了有没有两年才逐渐适应,况且,我很明白自己太容易对人事物看不顺眼丶进而口无遮拦的毛病。业馀人士难免缺发自信,何况要剪一颗连大多数训练有素的理发师都只能望而兴叹的头。

万一不小心剪坏了,之后每天都得尴尬对望,就算我嘴上没有半句苛责,他自己看了也揪心难过;剪出自己百分百满意的新发型,又担心我将从中赫然发现:原来对彼此的理解还有一大段落差。那种无法言诠的微妙压力,往往只及于最亲密的人之间,远比在头顶上挥刀动剪,难度高得太多。

但我不会轻易放弃的。毕竟,有一张不必预约丶不必和贵妇名媛抢着排队,永远为我保留的椅子,再不必费心去揣想理发师心情不好丶手艺退步或者不小心爱上,只要一个满意的表情丶一句由衷的称赞,在理发中途「不小心」抛出来,不但费用全免,还附送一个心花怒放的拥抱和轻吻──这样的理发厅,哪里还有第二家?


作者邵祺迈交友档案 欢迎指教分享心得……

讀者回應

1. 2007-09-21 10:20  
顶一个
纯粹因为里面有人物名字和我一样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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