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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pr 2009

燒錢 /烈焰焚幣 Plata Quemada

電影《Plata Quemada》(英譯 Burnt Money,中文有人譯做《烈焰焚幣》)是基於1965年在阿根廷發生的真事。那是個充滿腐敗的年代,官匪相互勾結,搶劫從銀行運往政府的一大筆工資。

導演: Marcelo Piñeyro

主演: Eduardo Noriega, Leonardo Sbaraglia, Pablo Echarri, Leticia Brédice, Ricardo Bartis, Héctor Alterio

不料事情出了岔子,四名劫匪不得不逃到烏拉圭,結果還是被警方發現。劫匪負隅頑抗,與警方交火十幾個小時,並將巨額贓款燒毀。這場激戰成為烏拉圭歷史上具有標誌性的暴力事件,連游擊隊都沒有打倒過這麼多的警察。劫匪中有兩人被擊斃,從事後對警察的採訪得知,他們被發現的時候牽著手,只穿著內褲,赤裸身體躺在血泊中,就像電影裡描繪的那樣。

奈奈(Nene)和安希爾(Angel)──人們總是說「那對雙胞胎」。事實上他們連兄弟都不是,長得也並不相像。然而他們都有一雙清澈、沉靜的眼睛,在帶著懷疑的眼神裡,像是放錯了地方。他們形影不離,就像一個人。大家都知道他們從不單幹,要幹就一起出手。

片中有幾段相當精彩的床戲,看完細想,卻沒有兩個男主角做愛的任何鏡頭。奈奈和安希爾除了在影片結尾時的一點親昵,更多的時候白白看著慾望受挫。安希爾拒絕與奈奈親熱,是因為安希爾聽到的那些聲音嗎?他迷信,以為不和奈奈做愛才能拯救奈奈。

不管怎樣,沒有做愛,我們反而更清楚奈奈愛的是誰,哪怕當他跟妓女在一起的時候。聰明的妓女,她聽到過各種各樣的謊言。可是奈奈說我有妻子和兩個孩子。她笑了,這只能說明奈奈搞同性戀。奈奈於是跟妓女說起了他的「雙胞胎兄弟」──他僅有的家。安希爾總是跟著他,說有他照顧。這個兔崽子了解他,就像他生了他一樣。他比他還先知道他要甚麼,他知道他打算做甚麼。可是現在……靜靜的一段獨白,從微笑說到嘆氣,說到柔腸低語,說到淚 光閃爍。他是個混蛋,他搞不懂他。有了他,他還指望甚麼呢。他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情,真的,死了也甘心。

妓女挑釁地打著奈奈赤裸的身體,奈奈卻不肯還擊。他一點也不懂得她的遊戲。妓女哭了──奈奈不愛她。我們如是見證了奈奈對安希爾的愛。他給了他的東西,沒有辦法再給別人。

也許 從奈奈把安希爾帶回家的時候起,他就動了情,像對待一個孩子,像對待一個兄弟,反正說不清。安希爾長著成熟男人的身體,卻又像孩子一樣需要保護。奈奈總為他擔心。動了慾念沒甚麼,動了情就沒治了。

當時安希爾正在漂泊,花光了錢,也沒有地方可去。他在車站的廁所撞見了奈奈,那裡原是奈奈尋歡的地方。完事以後,奈奈提出安希爾可以住到他那兒。安希爾沒有回答。出於感動,又像是警告,他向奈奈坦白了自己的秘密,他總是聽到一些聲音對他說話……「來不來?」奈奈若無其事的問。他對安希爾笑了笑,走到一旁,點上煙,等待安希爾的決定。安希爾有些躊躇,掏出兜裡的小酒壺咕嘟了幾口,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奈奈。他走過去,盯著奈奈的眼睛又看了一回,最後掀開奈奈的外套,把酒壺塞進貼胸的口袋裡。

奈奈吸了口煙,也許 有些緊張,或者是興奮。安希爾又拉下他扶著煙的手,去摘他嘴邊的香煙。奈奈微弱的躲閃著,終於沒有抗拒。他用嘴唇溫存的追逐著安希爾的手,像是要把煙叼回來。安希爾卻用細長的手指就勢把燃著的香煙折彎,揉作一團,隨手丟棄。

──那天晚上他們睡在了一處,從此再也沒有分開。

天啊,這是我見過最色情的鏡頭。安希爾把自己(酒壺)托付給奈奈,隨即又俘虜了他。香煙代表男人的權力(槍)和慾望(陽具),奈奈就這樣放下了所有的尊嚴和驕傲,甘心把自己像那支煙一樣,交給安希爾,任其處置。愛情就是願賭服輸,投降,認命。那時候奈奈就完了,日後他必定死在他的身上。
離開布宜諾斯艾利斯,蒼茫的夜色籠罩著大海,黑暗和迷霧緊鎖逃亡的船。安希爾又一次摘掉奈奈嘴邊的煙,他說光亮會招引追捕他們的鬼怪。這次奈奈順從的不再躲閃,只是閉了閉眼睛。他又聞到安希爾手指上熟悉的氣息——那味道像鋸末,像火藥,像血液,像性愛,它讓奈奈想起來很多事情──車站的廁所,那些活兒,那些路途,廉價旅館,脫掉衣服,一片漆黑。

劫匪,同性戀,一樣離經叛道,受世人詛咒。他們都是不成器的家伙,不學好。社會在他們還年輕的時候就已經將他們拋棄。於是為了生存,他們成為男子漢,變得殘酷,殺人越貨。然而內心深處,他們還是那個被拋棄的孩子,渴望溫情,相依為命。

他們都在尋找救贖。安希爾選擇了宗教的自我譴責,奈奈選擇了肉慾的自我放縱,卻都是徒勞。他們彼此擁有的時刻,就是漫長黑夜裡唯一的短暫的光。

他們之間並不完美。安希爾為他對奈奈的同性愛感到負罪,奈奈則為他對安希爾的背叛感到自責。安希爾不斷的將奈奈推開,然而奈奈又是他唯一的依靠。他厭惡整個世界,只除了奈奈。奈奈似乎正在同性和異性之間搖擺 不定,這增加了安希爾的恐懼和絕望。奈奈在一次次的外遇中尋找安慰,排遣寂寞,不知道多少程度上是由於安希爾的拒絕,然而他心裡始終牽掛著安希爾。

妓女安排好了逃往巴西的一切,條件是不能帶上安希爾。她愛奈奈,可是她不傻。她逼奈奈做一道選擇題。

奈奈毫不猶豫的留了下來……那些折磨著安希爾的聲音終於消失了。他們走上一條不歸之路,最終將數百萬比索的鈔票付之一炬,與世俗徹底決裂。

在生命中最後的時刻,他們唯一擁有的,就是彼此。與其在陌生的世界裡和陌生人一起活下去,不如死在心愛之人的身邊。

看得非常的難過。喜歡南美探戈那種凄婉的、手風琴拉出來的哀傷,就像蒼白憂郁的奈奈。愛情就是哀傷──只不過這哀傷是美麗的。

所謂悲劇之美,就是以毀滅的方式,展現一件事物的寶貴價值。對於現代觀眾而言,男女之愛已經變得陳腐,或許 只有同性愛,還保留著一點未被粗暴揭露、未經大量複製的純真。然而這部影片並未將同性戀當作一回事,做任何表面化的處理。它所講述的是一種致命的關係,是同生共死的男性情誼、古希腊的士兵之戀,是從一個殘酷的世界裡開出來的絢爛的罌粟花。

我想,假如沒有那種與世界決裂的孤獨,也許 就不會有這以生命相許 的愛情。


附:

亂彈之一:奈奈與安希爾,從法律和社會道德的角度看是罪惡的。然而他們堅持自己的原則,赤膽真心,死得其所,竟又是無辜的。顯然,不是所有的劫匪,或者所有的同性戀,都能從殘酷的世界裡開出美麗的花來。正是秉正邪二氣而生,在萬萬人之上,又在萬萬人之下。

亂彈之二:如果非要用鏡頭來描述「低到塵埃裡」的話,恐怕沒有甚麼比得上奈奈被摘煙的段子了。這是我所見過的對愛情本質最為視覺的表達。

亂彈之三:《Burnt Money》和《Brokeback Mountain》(斷背山)碰巧都是BM,講的也都是同性愛情,但是內容上截然相反。斷背山之愛是未竟的(unfulfilled)心願,而燒錢之愛則是徹底燃燒的(fully consumed)生命。面對殘酷的世界,一個是凡人,選擇了屈服,講述生之遺憾,一個是英雄,拒絕妥協,演繹生之意義。

我不由得想起了另一部影片《Steam》中的話:我希望他長大以後能像他父親一樣,堅強、勇敢、清醒,有著純淨的眼神,能夠看見自己的願望,還有結實的臂膀,去實現它。我希望他做一個自由的人、一個幸福的人,因為在短短一生之中,幸福是可能的,我們必須幸福。


本文原載:曉寒的Blog──海邊野菊花
http://seaside-daisy.blogspot.com/2008/10/blog-post_24.html


《燒錢》Plata Quemada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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