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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Oct 2005

從《神愛同志》到《同志愛神》

歐陽文風今年連續出版了兩本深入探討宗教和同性戀的著作,論述精闢,推理嚴謹,隨即在馬來西亞社會掀起不少討論和回響,而且在書市暢銷。fridae請他來為讀者們做個導讀。

「我只知道,世上有一種人,因為世人的偏見,在經歷了愛情的狂喜,卻又悲傷流淚 ,他們以最無助的沉默,守望最深摯的愛戀。」;《神愛同志》在吉隆坡的推介禮上,簡榮渭牧師和歐陽文風對談。
同性戀不是一種行為,而是一種生命
歐陽文風


我從2003年開始,在《星洲日報》專欄《自由女神下》撰寫第一篇為同志愛戀平反的文章。

由於我的身份有點特殊,至少我不是一個不懂聖經與神學的教外人,這篇文章在馬來西亞基督教界引起了不小的迴響。

第二年回國演講,朋友為我舉辦了一場與基督教牧師針對同性戀課題的辯論與對話。因為課題「敏感」,內部宣傳,低調處理,但只能坐滿300人的禮堂當晚爆滿,很多人不得不站在禮堂外,估計來了四五百人。

2005年1月我回國推介《神愛同志》,8月回國出版《同志愛神》。每一次回國,不論上電台或電視或接受報章訪問,十之八九與同志課題有關。我幾乎成了同志代言人,但也因此成為眾矢之的;好多「朋友」不再是朋友,但我也認識了一些真正的朋友。

有人問我值得嗎?我無言。

我該怎麼回答,從世俗功 利的角度,還是從一個基督徒評論人與學者的寫作原則談起?

我只知道,世上有一種人,因為世人的偏見,在經歷了愛情的狂喜,卻又悲傷流淚 ,他們以最無助的沉默,守望最深摯的愛戀。

我只知道,二十一世紀的人應比過去更聰明與成熟,不能再讓這種悲劇發生。在馬來西亞,總要有人站出來做點事說一些話。人生本來就是有得有失,我始終沒有後悔。
同志對這種由異性戀霸權操縱,針對同性戀的知識體制亦迷信以為絕對真理,而對自己的存在與性取向自責自怨自艾自憐。由此可見,反抗這種「論述霸權」是多麼急不容緩,同志是多麼迫切地需要掙脫被建構的命運,從被禁聲與失語的困境中,重新索取其話語權。
為甚麼寫《神愛同志》與《同志愛神》?

我的觀察與理解是,反對同性戀最凶,對同志心靈與生存傷害最大的,是保守的宗教人士。

一般社會文化雖然充滿了很多對同志的偏見,但文化偏見隨著全球化的發展,參照其它不同文化的價值觀與社會實踐之後,會逐漸削弱。

但由宗教所遺傳的文化偏見,卻最頑強蠻橫﹔大凡偏見一旦躲在宗教神聖的外衣之內,再髒再臭再蠢,都被聖化,以為有理。

這也說明為何毆打同性戀的暴力行為(gay bashing)在西方與宗教保守國家特多。

職是之故,對我而言,挑戰傳統宗教的偏見最困難,但卻是顛覆異性戀霸權的最重要與直接方法。

《神愛同志》基本上就是一本批判傳統基督教有關同性戀立場與解經的著作,探討傳統教會反對同性戀所引述的六處經文是否能建立起反對同志的神學基礎。

我在《神愛同志》探討的問題是,到底是聖經反對同志戀,還是解釋聖經的人反對同性戀?傳統教會反對同性戀的立場是如反對者以為般是聖經的立場,還是這不過只一種對聖經詮釋的結果?

我欲指出的是對聖經的詮釋活動,往往體現一種權力意識,詮釋有其限度與相對性。傳統基要主義以為他們獨特的視野融合已經揭示了《聖經》的真理,甚至以為他們的詮釋不是詮釋,而是《聖經》的真實意義,是一種非常狂傲的態度。

這亦是為甚麼在2004年我與一傳道人辯論同志課題時,他對我消解傳統教會解釋有關反對同性戀經文的反同性戀立場的合法性,完全措手不及,不知如何回應。蓋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六大經文可能有另一種詮釋,而且比他所相信的詮釋更合理,以致他無從反駁。

不過,平心而論,我亦非強調我對聖經的詮釋是絕對的。

我只是旨在闡述傳統的詮釋不只不是絕對,且充滿偏見,以此建立反同性戀立場,是完全站不住腳的;如果再想蠻橫地壟斷釋經權,就更加無理。

我欲揭示的是,對聖經的這種詮釋方式與同志神學不僅不會動搖基督教的信仰,反而會通過正視現代社會與古代世界的世界觀和詮釋法之間的衝突,突顯聖經的精神,最終維系基督信仰在現今社會的有效性。

如果說《神愛同志》是對聖經文本詮釋的「理論」,《同志愛神》則是有關理論的生命實踐與見証。


同性戀做為社會的邊緣人,一向來總是處於被論述與評論的地位。

主流對同志的敘述難免虛無而片斷,導致世人對同志的偏見更深,令同志更不敢現身為自己伸冤或破除種種對同志不利與不確實的迷思。《同志愛神》就是為挑戰主流社會與傳統基督教會對同志論述的壟斷。
在異性戀霸權的統治之下,不只導致社會大眾誤解同志,甚至連同志亦蔑視自己,甚至連同志也為難同志。
社會對同性戀的理解,往往由異性戀者所操縱。異性戀霸權眼中的同性戀不外乎「縱慾」、「濫交」、「墮落」,不少宗教界人士對同性戀沒有研究,就粗糙地索性將同性戀與戀童、亂倫及種種性偏差行為混為一談或等同視之,把對同志的偏見「讀進」宗教經典,再以宗教經典合理化有關偏見,就如同當年以聖經支持奴隸制,反對種族隔離政策一般。

這種對同性戀偏見寄生性的複制肆意地掩蓋與扭曲同性戀的形象。異性戀霸權製造了他們自己以為的「同性戀」,他們所了解的不過是他們所創造的,與真實的同性戀幾乎相差十萬八千里。

異性戀霸權不等於異性戀就是霸權,而是異性戀霸權種種對同志的評論與敘述,不過是權力、支配和一套程度多變的複雜霸體,把自身定義為唯一與絕對的愛戀標準,把同志視為對絕對標準的侵害與褻瀆。

這種霸權產生了對同性戀想像性的檢視,創造了一種凌駕於同志生命之上的智識權威,並且完全不讓同志有自我辯解澄清的機會;同志只不過淪為被論述與被批判的對像,完全沒有發言權。

同志運動首先要從事的,就是挑戰這種對同志敘述的壟斷。換句話說,就是讓社會大眾聽同志怎麼說同志,而不是讓異性戀霸權壟斷話語創造「同性戀」。簡而言之,對同性戀的理解與認識,不能仰賴於異性戀者。

不過異性戀霸權禁止同志發言的藉口千奇百怪,其中最「經典」的是:同志當然說同志的好話囉,我們怎能聽他們怎麼說?

這種說詞是甚麼意思?我非常困惑。

如果按其邏輯,若有人攻擊基督教,基督徒亦不能自我辯護,我們亦不應聽基督徒怎麼說,因為「基督徒當然說基督教的好話,我們怎能聽他們怎麼說?」

更離譜的是,如果有人的人權被踐踏,人亦不當說話反抗,因為「人當然說人有人權,我們怎能聽人怎麼說?」

如果同志因為是同志,所以不能為同志說話或爭取權利,那人也因為是人,所以不能為自己說話或爭取人權。但這是甚麼意思?人權難道應由動物與植物來爭取嗎?


同性戀不是一種行為,而是一種生命

《同志愛神》的寫作,基本上就是對主流異性戀霸權壟斷對同性戀的論述的一種挑釁和反叛,讓同志書寫同志,讓同志述說自己的故事,還同志愛戀與生命的真面目,拒絕讓異性戀霸權蠻橫地控制與操縱有關同志的知識。

一向以來,很多傳統教會的基督徒以為同性戀只有性沒有愛,一談起同性戀就馬上聯想到肛交等性行為,把同性戀者視為縱慾者,或「玩到沒有甚麼好玩了,結果就玩同性戀」。

這種誤解是要不得的,但傳統教會卻為此荒謬觀念樂此不疲地攻擊同志。

本書所敘述的同志故事是對這種誤解的直接挑戰,讓同志述說自己的故事,見証他們的生命不是濫交縱慾或逞一時之快的行為;更確切的說,同性戀不是一種行為,而是一種生命!
《同志愛神》撰述四位同志基督徒與神職人員的故事,除了女同志柏德牧師從來不認為同性戀罪惡外,其他三名同志過去都以為同性戀罪惡而嘗試努力改過。

如果同性戀純粹是一種生活方式或喜好的選擇,就好像我們可以選擇不吃香蕉而吃黃梨一樣,那他們比我們任何人都不可能是同志。

他們的生命見証他們曾經多麼渴望不是同志,曾經用盡一切方法,從最傳統的宗教方法如禁食禱告,至最極端的心理學方法包括電掣治療法都嘗試了,事實最後還是堅持為事實:他們始終是同志。

這種生命的見証,是那些標榜「客觀」與崇尚「見証分享」的反同性戀的宗教人士不應忽視的。

本書的寫作,除了柏德牧師與培禮牧師,筆者與他們相識,曾與他們長談以了解他們的故事外,其余二人的故事改寫摘自他們的自傳。他們的全部著作,縱使與他們的生平故事無關,筆者都曾閱讀以增進對他們思想的了解。

很多反同性戀者千方百計,想方設法「証明」同性戀是一種變態行為,嘗試解釋這種「偏差行為」的成因,更有些多人不外以為一切源自於同志與雙親的關係不佳而導致「戀態」心理。

但本書的四名同志的背景除了宗教情操之外,無一相似,甚至南轅北轍,足見很多人論述同志的言論之主觀與荒謬。

但最可悲的是,許多同志對這種由異性戀霸權操縱,針對同性戀的知識體制亦迷信以為絕對真理,而對自己的存在與性取向自責自怨自艾自憐。由此可見,反抗這種「論述霸權」是多麼急不容緩,同志是多麼迫切地需要掙脫被建構的命運,從被禁聲與失語的困境中,重新索取其話語權。


連同志也為難同志

在異性戀霸權的統治之下,不只導致社會大眾誤解同志,甚至連同志亦蔑視自己,甚至連同志也為難同志。

基督教界最著名的反同性戀團體,當首推「出埃及國際組織」(Exodus)。這組織由所謂的「前同志」所創,強調同性戀不只罪惡,而且也是可以被改變的。

其實,「出埃及」自創辦30年以來,許多所宣傳的被治療的「見証」都已被証明是假見証,其中最「勁爆」的當推其創辦人與草創期義工布西(Michael Bussey)與庫伯(Gary Cooper)的故事。

他們曾多年自稱同性戀傾向已被徹底醫治,到處宣傳演講,帶給同志很多不必要的困擾與不安。但有一天他們終於良心發現,在一場原本是要做性取向改變的見証會上,突然見証性取向是不能改變的,並坦承自己一直是自欺欺人,強調其實神愛同志,同志亦可以愛神。

當時這見証如原子彈般炸起,好多所謂的「前同志」花容失色,但也導致更多「前同志」走出來宣佈自己是「前前同志」,坦承自己的前同志見証為假見証。

「出埃及」無疑是同志為難同志的最典型例子,其對同志的論述是內化異性戀霸權話語的結果,是一種以「客觀」或「中立」命名,但實際內化於同志潛意識的建構化價值觀,不只賦於異性戀霸權攻擊同志的合法性藉口,更是異性戀霸權企圖瓦解同志反抗,誘發異性戀「效法中心」(mimicry of center)的重要媒介與工具。

從《神愛同志》到《同志愛神》,只有短短的幾個月,卻有點經歷了驚濤駭浪的感覺,不過我的心情越來越平靜。

一些同志電郵我感激我的研究與創作,有者和我分享他們的愛情故事和走過的路,讓我走進少年的感動,這些對我都是一種難言的安慰。

又是秋天,人在紐約,對祖國同志有一份遙遠而親近的牽掛。我始終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愛會幸福﹔在時間的那端,不再淌盡情淚 。




關于歐陽文風

歐陽文風在美國新澤西州圣彼得大學任教,畢業于威斯康辛大學,主修社會學,副修宗教研究,獲明尼蘇達州立大學社會學碩士學位,目前是紐約市立大學社會學博士候選人,並在麻省波斯頓聖公會神學院進修道學碩士。

他曾在馬來西亞《星洲日報》撰寫專欄。出版過著作逾十本,包括《退稿精選》、《歪論精選》、《性是有緣》、《出位Idea Show It Out》、《L牌丈夫手記》、《我只想說真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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