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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Dec 2005

禮物

唐辛子有一位基友甲在小男友的生日時送上一個名牌皮包。早在一個月前,小男友已在多個場合頻頻明表暗示說這皮包設計有多酷,顏色有多雅,他有多麼的喜歡……

那品牌的皮包原本有六種顏色供選擇,本地只引進了兩種:一為深褐色,一為藏青色,基友甲出錯的機率是50對50。
正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

基友甲也不是省油的燈,自然知道小男友葫蘆裡頭賣的是什麼藥。於是在他生日的一個禮拜前,就驅車下市中心的高級商場,刷卡買下他的心頭好,討他歡心。

到了大喜日子,他為他在城中一家高級日本食肆裡大事慶祝,他們把酒言歡,情調很好,氣氛很high。

到了甜品上桌時,他滿心期待地把禮物獻上,想像著他小男友開了禮物後的狂喜樣。

天曉得,事與願違,當他一臉春風地把禮物拆開後,突然就來了一場變臉表演:「怎麼是這個顏色呢?我愛的是深褐色的呀!」

那品牌的皮包原本有六種顏色供選擇,本地只引進了兩種:一為深褐色,一為藏青色,基友甲出錯的機率是50對50。

但幸運之神顯然不在他這邊,這一回,他一錯選足成千古恨,就此萬劫不復,嗚呼哀哉。

後來他得特意的把皮包拿到店裡換,還讓小男友嘮叨了足足一個星期,怨他不夠體貼,恨他不夠細心。

這雖然不是後來他們一年半感情畫上句號的原因,但肯定是一個導火線。

套他說的一句話:「三百多元就看見這段感情的結局,這禮物多值得!」

俺說:「你那小男友才十九歲,也難怪。若是俺這隻老鳥,就即時把型號、購買地點一一報上,或乾脆要你拆銀,無須暗示搞曖昧,自己拿來煩!」

選一份賓主雙方都皆大歡喜的禮物原本就是一門高深的學問,當其中一方是你的另一半時,那難度之高,會令全天下基友老淚 深垂,搖頭嘆息。

有些心裡不夠安定,生活太過無聊的人把送禮物當成最大的享受,於是除了生日外,他們還來了什麼相識一個月紀念、第一次接吻紀念等,名堂之多,令人嘆為觀止,也令他的伴侶煩不勝煩。

太過熱衷的想讓愛情永遠保溫,下場就如虞姬所唱:「好一派淒涼光景。」
「禮物就是你的心意,任你選呀,最重要讓對方有一個驚喜!」,最怕是無驚又無喜又更糟的是驚大過喜。
說起買禮物,大粗人唐辛子第一個舉白旗投降,連帶的對生日會都有一絲恐懼感,避之則吉。

很久很久以前,俺尚青春十八,讀中五時,曾在一個考試裡解讀一首馬來語新詩,當中有一段一直印像深刻,內容大約是「生日有什麼好慶祝呀?那生日蛋糕上點燃著的蜡燭,就像是棺材上的釘,每過一年,就往下深了一分」。

說得大煞風景,有點殘忍但絕對是真實的寫照。

有基友勸說:「禮物就是你的心意,任你選呀,最重要讓對方有一個驚喜!」

那死穴就在驚喜這兩個字,最怕是無驚又無喜又更糟的是驚大過喜。

(例:主人家最討厭各種擺 設品,嫌它們到處惹塵埃,但你卻送上一水晶馬,讓他受寵若驚。)

若干年前,有名有心人送了俺一瓶香水,但唐辛子自認無體臭,而且對把一些裡頭不知含了什麼化學成份的水噴在俺尊貴的身體上有些抗拒,所以後來把他轉送了給另一位愛香客,他的好意俺無福消受也。

也曾聽基友投訴說在大衛的家裡看見了他特意從歐洲帶回來,送給了艾活的燈架。

你一廂情願以為他會拿來當寶的禮物,他竟然拿來當草,真是人心難測。

人生煩事何其多,無須把選禮物這勾當加上去。
「周末難得在家休息,一醒來,看見那九點,就想到要上班,真是夢魘!」
基友乙的大廳裡掛有一面壞了的紅色大鐘,時針就永恆地停在九點上。

它靜悄悄地掛在那兒已有好一段日子,好像是牆紙上的一個圖案,納悶的是基友乙從沒想過把它拿下來。

他的屋友們怨個不休:「周末難得在家休息,一醒來,看見那九點,就想到要上班,真是夢魘!」

後來俺才知道原來這是來自他前任男友的生日禮物(是一名老外,所以百無禁忌)。

長情的他要為那一段逝去的感情留下一個烙記,望著那紅色大鐘,令他有一些悠悠無盡的美好回憶。

過了好一段日子,俺又到了基友乙那兒串門子,無意中發現牆上那紅色大鐘失了蹤影,換上一個銀色的方形鐘。

於是便問:「那個紅鐘呢?」

基友乙平淡地答:「即然壞了,就把它丟了,現在這個看來順眼多了。」

俺看了看他,突然了解,當你把一份禮物裡頭的「情」字抽掉,那就變成一份廢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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