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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Feb 2007

因為寂寞

在MSN上重遇小基友艾力,我倆認識已有一段日子了,但彼此各忙各的(彼此都不是對方的那杯茶),始終沒有機會見面。

曾幾何時,情人節裡孤家寡人成了莫大的罪惡,街上人影成雙,湖上對對鴛鴦,你就別上街丟人現眼了,最好還是留在家裡對著空牆大嘆十聲。
他喋喋不休的向俺傾訴他的新戀人米高,字裡行間都是沐浴在愛河裡的放縱嬌媚。

「我倆真是絕配……他很疼愛我,他是我遇過最真的男孩,我覺得我這一回真的找到真愛了……」

真是快,四個月前,他才在俺面前發誓說一天沒和拉菲爾見面,他就坐立不安心神不寧,現在怎麼半途殺出個程咬金,跑出一位米高來?

也難怪,他今年剛滿十七。在這個青稚年齡的小男孩,激情比愛情多些。

所謂的愛情也許 就像銀行裡的來往戶口,隨時可以提取,拿得起,也肯定放得下,資金雄厚,天長地久是老人家的游戲。少年夫夫老來伴?想都沒想過,所謂的情殤只是被擠破了的青春痘,不消兩天,即時痊癒。

到了俺這把年紀,深明波瀾壯闊,轟轟烈烈,蕩氣迴腸的愛情只在電視電影裡。愛情成了定期戶口,步步為營,心虛膽怯,唯恐有差池,若非關緊要,都絕不輕易拿出來,因為手上的資金就只有這麼多,一拿出來就覆水難收,回不了頭,還可能負上血本無歸的大創傷。

情殤是一顆傷痕累累的心,要慢慢地療養,痊癒了還留下縱橫交錯的疤痕,滿目瘡痍。

他問俺:「你為何還是單身?」

俺冷冷地答說:「因為沒有人要啊。」(寧缺勿濫, 寧濫勿缺?)

他接著說:「你要努力啊,情人節又要到了,還孤零零一個人,很凄慘的,你知道嗎?」
三百大元買一束玫瑰,堵上兩小時車到法國餐 廳來一頓兩百大元的情人節大餐 ,不代表你的愛比別人深,只代表你的腦袋裝的東西不夠深。
哈,好一個天煞的情人節。曾幾何時,情人節裡孤家寡人成了莫大的罪惡,街上人影成雙,湖上對對鴛鴦,你就別上街丟人現眼了,最好還是留在家裡對著空牆大嘆十聲。

說穿了,情人節只不過是全球商家狼狽為奸,竭盡力量要你錢包大出血的一個日子,和聖誕節一樣的商業化,一樣的惡名昭彰。(耶穌比較可愛些,至少還有假期。)

三百大元買一束玫瑰,堵上兩小時車到法國餐 廳來一頓兩百大元的情人節大餐 ,不代表你的愛比別人深,只代表你的腦袋裝的東西不夠深。

俺一時詞窮,就因為怕寂寞而談戀愛?突然想起了張艾嘉的那首歌:「會愛上你是因為寂寞,雖然你從來不說,你不說我也會懂……」

城市人都寂寞──在新年前夕,不願呆在家,寧可堵上三小時車,也要到萬頭攢動人山人海的市中心倒數的人們,在擁擠得水泄不通的舞池裡肆無忌憚扭著的人們,在卡啦OK裡唱上八小時的人們,怕的就是身邊沒有伴,少了該有的喧嘩熱鬧,寧靜會讓人做太多思考,令人虛妄不安精神頹唐。

日子絕不能寂寂渺渺的過,要努力的把時光凌遲,大家都不甘寂寞。
俺問:「你們的關係就只像朋友一樣,還需要在一起嗎?」他頓了頓,說:「有他在,偶爾晚上有個人抱抱也好,佳節裡有個人來陪陪也好。」
基友達利與愛人同志湯姆斯在一起兩年有多,他倆是開放式親密關係。湯姆斯常出國公幹,達利就會到處偷吃,他在國外自然也是為所欲為,大家心照不宣,誰也不戳穿誰。

達利說他們現在連親熱也很少了,雖說住在一塊,但見面的時候不多,偶爾會吃一餐 飯,看一場電影。

曾經你的快樂就是我的快樂,你的哀愁就是我的哀愁,當時熱烈燃燒的激情,只像新年那晚在黑暗的天空上大發異彩,五色繽紛的煙花,一瞬間就沒落了,留下裊裊的煙硝和無盡長夜,如斯脆弱缺乏養分的愛情,輕彈即破。

俺問:「你們的關係就只像朋友一樣,還需要在一起嗎?」

他頓了頓,說:「有他在,偶爾晚上有個人抱抱也好,佳節裡有個人來陪陪也好。」

繞過了性慾高漲時的互相慰藉,繞過了夜涼如水裡一個溫暖的擁抱;繞過了看電影時有人陪你一起哭一起笑;繞過了聖誕節;繞過了情人節,愛情的本質是否只留下一種空洞哀傷。因為寂寞的愛,愛上了是否更寂寞。

好多被傷過心的人們,對愛情的甜美夢幻再也不存任何奢想,認定愛情是一場騙局,不懷好意的東西,對它伸出堅硬豎直的中指。

誰也不知道誰的寂寞,像白天永遠不知道夜的黑,但回憶中在戀愛時發出玫瑰光芒的臉龐,那一幅向你慢慢挨近的溫暖身體,一則則情意綿綿的短訊,美好畫面永遠停格,不管為不為寂寞,大家都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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